主题: 让人迷恋的老凤凰古城与现在的凤凰古城对比

  • 作者:slgyo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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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3/10/30 15:32:55
  • 来自:湖南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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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条河,不大的一条河,河边一个石级码头。临河一排木楼,悬在河上,大多用柱子支在水里。楼上开着窗,窗里一两个女子,依窗看水,看来往的船只,看船上过往的客人。从码头上去,街巷狭窄,四通八达,像蜂窝,第一回去的人会迷路,找不到出口的。 
    街中有口老井,绿水汪汪,铁链深锁。传说中,是缚住雷公的地方。 
    我的同族,一个叫旺爷的老人如是说。 
    这就是几寨,过去的镇竿,现在的凤凰。 


    几寨离我的老家不远,上午坐车去,下午还可以回来。在没有车的时候,靠脚力,一个年轻力壮的男人,挑一担桐油或者盐巴,要走一天一夜。旺爷,那时是个挑夫,一年要跑好几趟,年年如此,乐此不惫。他见闻了几寨的风物,也见闻了当年的繁华与热闹。老了,走不动了,他把见闻给子孙们诉说。这样,我对几寨有了最初的印象。 
    很多年前的十月,我第一次去凤凰,坐车去的。车到了凤凰境内,沿途的村寨都是土屋,青一色的土屋。和我老家稍大的木屋相比,是另一种样子。土屋低矮,门窗很小,尤其是窗,小得只有斗大。同为苗族,相离不远,却出现了另一种建筑风格,看见的是另一番景象。 
       靠近县城的地方,山石皆为紫红。街巷的条形石板,河边的垛形墙体,凡是能用岩石的地方,都是这种岩石铺就、砌成的。可以说,整个古城,都呈现出这种古老和朴实的色彩。在我认识的颜色中,紫红被赋予了厚重的历史内涵。 


       站在沱江边,一江秋水,两排吊脚楼。雄伟的北门城楼无疑是古城的标志建筑。古城的背后,南华山起起伏伏,横贯东西,山上,绿树葱茏,几处写意的黄叶渲染其中,使山色增添了深秋的意境。在山与水之间,一块弹丸之地,密密地呈现出翘檐画角,这些建筑物,让人置身于明清时期。十月的江水,宁静而清亮,宁静得没有浪花,清亮得有如蛋清,将南华山、城楼和吊脚楼倒映在水面上,形成了一幅生动的山水画。 
     北门城楼边的河水里,竖着一排石柱,柱与柱间铺着很厚的木板,这是两岸往来的桥梁。站在板桥上,一脉水流,闪着波光,各种水草在水里飘动,将水的清亮衬托得格外清新。有水,人就有了灵性。沱江,从大山沟里奔泻而来,一路唱着山歌,嘹亮的调子,明快的节奏,凸现出苗族人豪爽的性格。到了镇竿,却变得异常舒缓和温柔,像位慈祥的母亲,滋润这块土地,养育了一代又一代的镇竿人。和旺爷同时代的沈从文,在上个世纪初的时候,曾在这里嬉水打闹。更早,还有郑洞国、熊稀龄和后来的依然健在的黄永玉,都在这里留下童年故事。 
      沈从文,一个极其响亮的名字,就在这里出生,在这里长大,从这里一步步走进世界文学殿堂。他以独特的经历、独特的视角和独特的笔触,去感受世界。我以为在中国的现代文学史上,有四个人的名字是难以忘却的——————-鲁迅、沈从文、张爱玲和金庸。沈从文曾经说过一句话:智慧比权利更重要。对于自己,他没有再说什么。属于自己的最后一块山石也默默无语。留给后人的是无限思考。他的血脉中流动着苗族人朴实无华的血液。 
    当置身于街巷时,几乎是置身于艺术长廊里。那些透出古典韵味的民居建筑,青砖的墙,镂花的窗,雕龙画凤的屋檐,鳞次栉比的空间结构,无一不显示出镇竿人的匠心独运。转角处,一个小摊,两三坛酸萝卜,穿着蜡染靛青服饰的老妇人,用温和的眼光和行人对话。巷口那头,一两个女子,踏踩着石板街,款款而来,一抹红,一抹绿,从眼前掠过,洒下几串银铃般的笑声。 

     
这就是旺爷所说的街巷。出口很多,第一回去的人会迷路的,我就是这样。 

     我从东门出了古城,经拱桥来到遐昌阁。遐昌阁耸立在沙湾的左岸。登上阁楼, 能将沙湾的景致尽收眼底。沙湾是一处较开阔的水潭,深不见底,右岸边有几级石阶。几个妇女在石阶上捣衣;十来只白鹅在水面上自由自在地嬉戏。一阵风扑面而来,阁楼上的风铃丁当作响,这种清脆的响声,把我的思绪摇入悠远的从前。 
      旺爷所说的码头,莫非就是眼下的沙湾?如果是,时间再倒回八、九十年,一百年,该是什么景象呀!五、六只木船从上游下来,在沙湾泊住了。挑箩筐的,背背篓的,男女老少,上了石阶。无论男女,头缠丝帕,一身身干干净净的蜡染靛青衣。夹杂在男人中的女人,身上佩戴的银饰物,在行走的摇晃中,如敲击先秦的编钟,铮铮然有十足的楚风。 
   为了寻找古井,我走遍了大街小巷。看到了城隍庙、大成殿和朝阳宫,就是没有看见古井。 

 

      我第二次来凤凰时,古城已经进行了改造,多了些仿古的建筑物。城墙变高了,街道变宽了。游人如织,摩肩接踵,操不同口音的;有白人,也有黑人。大街小巷的姜糖作坊,成了风景。我一向不喜欢热闹,看了沈从文故居后,找一处临河的小店,叫上一两盘菜,依窗坐下。这个店子凑巧在东门旁边,典型的吊脚楼。下面就是沱江水。几只画船正在载着客人向沙湾驶去。五月的沱江,像位少妇,丰腴而鲜亮。一江的春水,泛着生机勃勃的嫩绿,与周围的新绿溶为一体,自然和谐。我所说的拱桥,已经成为了风雨楼,桥上依桥身的样式,建起了楼房。脚下的河水边,从岸上伸延出一个平台,几个游客在摄影留念,那种兴奋的表情,给我留下很深的印象。我的大脑里,忽然想到旺爷所说的码头。也许这才是真正的码头!我依稀看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,挤在一群高大的兵里,张望着脑袋,眼睛里充满了对外界的好奇与渴望,乘船顺水出了大山;我也仿佛看见一双猎奇的眼睛,朝楼上搜寻。只可惜我不是依窗的女子,没有当年那些女子对挑夫的异样的感受。 


    从南华山看凤凰古城的感觉就不一样了。古城只是一小部分,周围更多是现代建筑物,这种钢筋与水泥的组合,已经没有欣赏价值了。然而,这是现代人的生活方式,说不定,几百年、上千年后,都成了古迹,谁能说得清楚呢? 
    下山时要路过一口水井,没有铁链,没有雷公。一只长瓢,一汪清泉,井壁刻着九个字:溺水三千,只取一瓢饮。字迹斑驳,年代久远。我抚摸字迹,感慨良久。 
    晚霞漫天时,我回到古城广场。广场中心,一只巨大的凤凰雕塑,栩栩如生,展翅欲飞。我想:是凤凰就要飞的。要飞出湘西,飞进世界。

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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